天水风华录（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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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1日·晋升“你好啊小弟弟，想来这里卖什么？”坐在柜台另一边的年轻小姐姐面带微笑，温柔地问道。相比起二楼来，三楼的人流量更少，也更加安静。毕竟，每一炉丹药的问世，对于炼丹师来说都是一件头等大事，成功炼出一炉药来的炼丹师更是会得到周围人发自内心的欣羡。是以三楼的服务，比起二楼来说要好上好几个档次，哪怕是赵灵被分到的“己”字号柜台也是如此。是的，就连卖个丹药也出个甲乙丙丁来，这个地方的等级制度真是无处不在。“回，回气贴。”赵灵“吃力”地将油纸包好的四副回气贴放到柜台上。“好的，这边需要为您评定一下成色，请稍等片刻……”打开油纸包的瞬间，见惯了这种初级丹药的柜台小姐，也不仅眼前一亮，美眸连闪，心中顿时对这位“神秘”的炼丹师多了几分敬畏。在这包回气贴还没揭露其庐山真面目之前，柜台首先能接触到的，便是它的“药香”。闻惯了这种初级丹药的药香，柜台小姐的鼻子也算是半个品鉴专家了。以她的经验看来，药香太稀薄，或是太刺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稀薄，意味着药效不足，在炼制过程中药力走失太多，这种情况不是炼制时间过长，就是炼丹师连最基本的火候都掌控不好。而太刺鼻，同样不是好丹药的特性，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还有几味原料炼丹师甚至都没有彻底化开，只是单纯地把几十位原材料暴利堆叠杂糅在一起，你甚至都不好说这到底算不算“炼丹”。但这一包回气贴的药香完全不同，不淡不浓，香宜适中，药香浑然一体，宛若天成，送进人鼻子里的只有一种香味，那便是“回气贴”这种丹药所应该具有的香味，醇厚隽永，回味悠长。仅仅是这一鼻子，柜台小姐对这包丹药的评分便先上了一个档次。而当她看清这包丹药的真面目时，惊讶地差点失声。首先是数量，一共一百粒回气贴，每一粒大概有半个胶囊大小，密密麻麻地躺在一大包油纸包之中。要知道，炼丹师往每一炉中投入的原材料，不是每一两都能转化为最终丹药的一部分，在炼制过程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质量都要损耗出去，只留下百分之一的精华。但这区区“百分之一”也不是谁都能留下的，以回气贴为例，一幅标准原材料投进去，产出率大概在七八粒到二十几粒不等，而且就这一炉之中还需分“上中下”品，有些丹药成色好，有些就稍微次一点。但赵灵的这四副原料，每一幅都是二十五粒，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而且，每一粒的成色都是一样的，全部是“极品”。圆润剔透的朱红色小药丸，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柜台小姐手中的油纸包里，每一粒都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柜台很难说，她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还没见过这么多的“极品”回气贴。“这，这位先生，恕我直言，您的这些回气贴……不是我能处理的，我这就去请示上级，您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柜台小姐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不自觉地对赵灵这么一个“孩子”都用起了敬语。……望着那位姑娘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赵灵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惊人了点吧？所以我应该再等半个月才来？还是一次少拿出来点？赵灵十分纠结，身为一名“穿越夺舍者”，他深知“低调，低调，再低调”才是他的处事原则，“闷声发大财”是他必须恪守的行动准则。……话说，距离赵灵第一次凝聚出“炁炉”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赵灵每天的事情也就是游游山，玩玩水，逗逗鸟，养养鱼，实在无聊了就把那本快翻烂了的《五行丹元诀》再拿出来看两遍。至于那“己”字号炼丹房，赵灵更是一次也没再去过。什么？那四副回气贴他啥时候炼的？……很“不幸”的是，他第一天就把所有原材料都炼完了，一百颗朱红色的小丹药在赵灵桌子上躺了整整半个月。赵灵也很清楚，“效率”就是炼丹师的命根子，所有炼丹师没有一个不在抓破了头皮想破了脑袋地缩短自己的出炉时间，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炼丹术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收益。因此，一天，四炉丹药，这个数字，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赵灵心知他不能做这样打破常规的天才；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好像目前修真界公认的最速纪录是三天，跟他一样都是以炼制回气贴为自己的第一炉丹药。但那种天才目前基本都已经绝迹了，目前能在初出茅庐者一个月左右炼出第一炉回气贴的就是天赋比较不错的了，会受到一些关注，所以赵灵本来也是想先等他一个月左右再把回气贴交上去的……但是，这半个月他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他要炼丹！他现在想炼丹想得不得了！可是不把回气贴交上去他就没有钱，没有钱他就买不起原材料，没有原材料，他拿西北风去炼丹？

于是，好不容易捱到半个月的光景，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他要出手了！而其结果就是——次日，水房宣布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学员赵灵，晋升乙字房！发··新··地··址·出事“哎哎，你听说了吗？赵家的小公子，出阁回来了！”“啥，你说赵灵啊？我记得他不是几年春上才出去的吗？这才几个月啊，怎么就回来了？”“嗨呀，不瞒你说，朝廷那边啊，出事儿啦……”（剧情跳得可能有点快，但也没办法，毕竟咱这是一部“那种”作品，一切剧情都得给“那方面”情节服务的不是？）……光阴似箭，一晃几个月过去，赵灵在铁剑门每日炼炼丹药，侍弄侍弄花草，藏经阁里闲读几本古籍，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自从“回气贴”事件之后，赵灵从此便有了分寸，像是那般震动宗门之事也是再没有发生过。此后赵灵的表现可谓“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炼丹，按时交药，丹品的成色也是参差不齐，终是渐渐在人们的目光中“泯然众人矣”了。这正是赵灵想要的；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渐渐从视野的焦点中脱身而出，重新回到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小透明”，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最好的做法。只不过，赵灵的炼丹术，暗地里已经进展到了何等地步，也就只有赵灵自己知道了。但是，在赵灵眼中所谓的“泯然众人”、“不被关注”，落在旁人眼中，依然是“年仅六岁便跻身水房乙字号的炼丹天才”。是故，赵灵的这次“回家省亲”，自然是引起了青城山当地大大小小龙头势力的密切关注。……话分两头。赵灵此次突如其来的回家省亲，其真相，原是和朝内的一场“政局地震”有关。现在，但凡是听说过青城山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偏僻地方，还有着这么一支姓“赵”的宗族的人，便肯定也听说过，他们与如今在大玄皇朝内如日中天、权倾朝野的柱国赵氏之间有所关联。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本来以赵灵家的实力，想要攀附上铁剑门，可谓是千难万难；但赵灵年纪一到便顺理成章地取得进入铁剑门修行的资格，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京城赵氏的关系。这么说吧，铁剑门是铁了心地要巴结赵柱国赵夔胤，甚至不惜年年自降身份向青城赵氏这么个小门小族示好，但这份“心意”是否传达到京里，谁也说不好。饶是如此，今年赵灵出阁这事儿，铁剑门还是表现出了高度的关注，否则以赵灵的身份，哪怕他失踪十年，也未必能让铁剑门出动一个人找他。这就是赵夔胤的威望。但现如今，曾经这位权倾朝野、炽盛一时的赵柱国，竟也是被卷入到一场不小的政治风波之中。要说起这件事情的起因，仍然是和大玄皇朝的“老朋友”，近千年都阴魂不散的“牧狄”之祸直接相关。“牧狄”，是大玄皇朝内部对于活动在皇朝边疆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的统称，他们有着一套独特的修炼方式，信奉祖神，巫术当道；他们相信通过某种神秘的图腾可以与无尽虚空中的祖先神达成某种奇特的联系，从而将祖先神的力量降于己身，但这种巫术一向被皇朝正统斥为异端邪法，是以了解的人也不多。而赵夔胤正是起身军旅，从一届武卒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才终于有了今天这个位置，可以说如今赵柱国的权力背后，是无数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