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b子也会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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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没交往多久就发生了关系。学校外的黑旅店里,发黄粗糙的床褥中,男孩将性器埋在他的身体里面,卖力地耕耘,宋含谨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皮肤被粗暴的布料磨地生疼,身体产生了快感,但大脑并不兴奋。
男孩兴奋失控沉迷在肉欲的模样在他眼里有几分滑稽,他那时意识到,那个男孩并不爱他,如果他爱他,他不会察觉出来他对这场性交兴味索然,只是被迫进入了一个性交场景进行角色扮演。
宋含谨在后续的交往中,并没有点出这一点,他和男孩还是在学校里出双入对的情侣,男孩喜欢他的美貌和他的身体,而他需要借助男孩来确立一个独立于弟弟的个体的存在。
一个平常的午后,男朋友带他去开房,一进房间门,男孩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而是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床边,抱着他乞求,说想试一试不一样的。
宋含谨对这种只有生理快感而没有心理满足的行为,没过多的要求,男孩提出的要求,他不在意,也就没有拒绝。
男孩为他带上了眼罩让他躺在床上,褪去了他的衣服。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处于这种视线被剥夺的失权的场景下,宋含谨掌心出汗,心跳加速,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宋含谨不愿去细想,那人一贴上他的身体,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被男朋友设计,被一个老男人强奸了,更可笑的是,嫖资还进了他男朋友的口袋。
宋含谨不是傻子,他厌恶这种欺骗,当场就提出了分手,男孩跪下挽留他,说他没钱,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方法,宋含谨拒绝地果断,男孩面目全非,狰狞地说要用这件事威胁宋含谨。
宋含谨低估了人类对于这种事的猎奇心理,关于他的事,寄生在人类这种低贱的好奇心上,茁壮生长,不断有苍蝇来骚扰他,又因为他的冷漠铩羽而归,他们期待看到他听到那些恶意揣测和辱骂后失措崩溃的模样,他没有让他们如愿。
宋含谨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直到弟弟拿着一段视频来询问他。
他清楚地记得弟弟当时那种悲悯的神情,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窒息,他像一条溺水的鱼,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怜悯。
弟弟问他是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会被胁迫。
宋含谨回答,他是自愿的,因为他想要钱。
他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弟弟的阴影,弟弟的一切无意的关心,在他这里,成了傲慢的炫耀,明明有相同的出生,他却比他优秀,他就有资格来可怜他。
宋怀劝他,让他不要再出卖自己,脸上是让宋含谨厌恶的同情和忧伤。
宋含谨觉得,他本不该存在,他应该是宋怀的影子,他们是一体的两面,宋怀美丽优秀,而他卑鄙下贱,是上帝无意的玩笑,让他独立出来,来承受这种痛苦。
宋含谨将指控坐实,开始出卖自己,报复性的,他用自己卖身的钱交了宋怀的学费,他不要做宋怀的影子,要成为宋怀的阴影,一个优秀的人背后的污点,误入歧途,拖累优秀弟弟的哥哥。
除了和徐孟意的婚姻,他的人生中,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而做的。
宋含谨不在意他过往的经历,只是将那部分不堪自己独立出去了。伴随着弟弟的死亡,他也将他的过去埋藏,如今的他自己,只有爱上徐孟意之后的自己,但是徐孟意却告诉他,过去的他,也是他自己。
面对爱人的指控,宋含谨不得不将自己划开,刨出血淋淋的过往,他知道,那个被丢弃的他,来找他清算了。
宋含谨拿起手机,给徐孟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他没想到会被接通。
“徐孟意。”
没有暧昧的称呼,宋含谨直接叫出男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好似电话对面并没有人,宋含谨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徐孟意没有回应。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是当过婊子,但是婊子也可以……”
没等宋含谨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在拨这个电话短短的几分钟内,宋含谨重塑了自己。他本就是身无长物之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他现在能追求的只有他的爱情,如果连这个都放弃,那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如同每分每秒都在更新换代,湮灭新生的细胞,人本身也具有一种神秘的修复能力,没有经过长久的涌动,只是灵感闪过的那一瞬间,宋含谨感觉从身体里溜走的那一部分又回来了,甚至更加强韧,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以前从未关注的细节。
徐孟意对自己的不洁,不只是嫌弃,更是一种恨,这种恨意,驱动着徐孟意,用报复性的冷漠和暴力对待自己。
人不会凭空的去恨,一定有某种东西,如蜘蛛丝一般,纠缠着他和徐孟意。
想到两人之间可能存在一种隐秘的联系,宋含谨竟觉得有些甜蜜,又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恋爱脑。
宋含谨想通以后,对徐孟意更加百依百顺,怀着万分的耐心和恋心去热脸贴男人的冷屁股,宋含谨私底下吐槽自己比徐孟意他妈都还要宽容徐孟意。
宋含谨成为了小酒馆的常客,白天徐孟意上班,他就去小酒馆打发时间。
酒馆老板叫周寄言,和徐孟意之间没有宋含谨脑补的那种关系,就是徐孟意的发小。周寄言放得开很健谈,两人很聊得来,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识了。
周寄言一开始以为宋含谨是徐孟意的情人,听到两人已经结婚后还小小的错愕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他也会结婚啊”,宋含谨疑惑追问,周寄言笑着打哈哈过去了,没有正面回应。
周寄言问宋含谨为什么天天都能来,宋含谨说自己和徐孟意结婚后就没工作了,周寄言就顺势怂恿他到自己酒馆里来工作,反正一个人正好缺个帮手。
宋含谨没答应,但在店里就会帮周寄言做点事。
这天宋含谨照常去找酒馆周寄言聊天,他一个人在家无聊,找周寄言聊聊天解闷,还能顺便听他讲徐孟意小时候的事。
宋含谨看到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却还开着,进去看到周寄言在后厨忙碌的身影,问了才知道今天晚上周寄言安排了朋友聚餐,自己老公也被邀请了。
周寄言问他怎么没和徐孟意一起来,宋含谨只有苦笑,徐孟意做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只有偶尔自己死缠烂打惹得人烦了,那人才会勉强施舍一点情绪给自己。
“他没给我说……”
见宋含谨有些为难,周寄言立马回过味来,笑着让宋含谨留下晚上一起吃。
宋含谨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的,喜欢一个人,自然会对他所有的事情都好奇,但担心徐孟意看到自己会甩脸色,到时候尴尬的还是自己。
“我都不认识,会不会不太好?”宋含谨问得很真诚,并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的在向周寄言询问意见。
“怎么会?”周寄言转过身,手撑着脸看着宋含谨,见人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说,“你老公平时都这么对你?你没什么想法?”
宋含谨苦笑着,埋下头小声说:“我喜欢他,能有什么办法呀。”
“他其实之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周寄言说话时没有看向宋含谨,低头处理着手中的鱼,“有段时间天天来我这里买醉,块头那么大,喝醉了就趴在那里呜呜地哭,吓走了我不少客人。”
周寄言将切好的鱼片用刀挑起,淡粉色的鱼片像樱花的花瓣,散落在精致的餐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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