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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与牌匾之间,夹着一张纸。

很显然,这是一封送信的箭……

但眼看着虎子即将把那羽箭拔下,我却喊住了他。

虎子愣了一下,我却开口说道:“找个厚点的橡胶手套……”

哈?

虎子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照着我的吩咐,去厨房里拿了洗碗的橡胶手套,然后将那羽箭给拔了下来。

我不让虎子直接接触那张纸,而是叫他将白纸,平铺在了地上。

虎子依着照做。

等白纸摊平,我瞧见白纸上写着几行流利、笔锋勾勒的毛笔字。

许秀阁下。

汉中恩怨,今日勾销。

今晚七点,龙塘山见!

黑水郎敬上。

……

我将白纸之上的几行字看完,目光落到了那落款之上去。

虎子这些日子跟着老范读书,也是识字的。

他念了一遍,瓮声瓮气地问我:“秀哥,黑水郎是谁啊?”

我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单独这么一个名字的话,我的确是很难第一时间想起来。

但对方加了一个“汉中”,我的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描黑的人影来。

黑水郎,便是之前给何水爷爷下毒,与慈元阁大掌柜欧阳靖联合,逼迫何家嫁女的那位苗疆老哥。

此人据说亦正亦邪,很是有些说法的……

我脸上挂着微笑,说:“看来不用等了,对方很懂嘛,程咬金的三板斧——第一板斧,已经劈过来了……”

临江笑谈三杯酒

黑水郎!

这几日,我一直处于高度焦虑与戒备之中,所做的一切,就仿佛在与一个“莫须有”的敌人下棋。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是有意义的。

但只要敌人有可能存在,我就必须这么去做,方才有可能找寻到那么一点点的生机,得以苟活……

此刻的我,与刚刚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的那个许秀,已经截然不同。

我现在,有了太多的牵挂……

每一个我在意的、关心的人,都是我难以割舍的执念。

我的生死,已经不再仅仅关乎于我本人。

但事实上,这一切是否当真,又或者仅仅只是存在于我的猜想之中,犹未可知。

而当瞧见白纸之上的黑字,我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就仿佛一个判决……

甭管是好是坏,它都变成了一个结论。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应付就是了。

旁边的虎子脸色难看,皱着眉头,但我却吐出了一口浊气。

“秀哥,怎么办?”

这是一封挑战信。

对方就是那位曾经与我们有过嫌隙的黑水郎,来信邀约,让我们在今晚七点,去离这儿十里之外的龙塘山相见。

见面为了什么呢?

或许是“讲数”,聊一聊之前汉中何府牵扯出来的恩怨……

或许直接就是动手,以生死见分晓……

又或者是其它……

总之一句话,这个叫做“先礼后兵”……

你得来!

不来的话,那么对方可能各种下作的手段,就都会毫无顾忌地“上”了。

但问题是,今夜,正是被我“沉”入江中的白僵影宝,完成蜕变的预定之期……

这个时间有可能提前。

也有可能延后……

总之我需要在这里等待着,等她出水的那一刻。

我先前所有的努力和投入,包括前往神农架的生死探险,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个时候,把我叫到龙塘山去,干什么呢?

调虎离山?

甭管是干什么,反正我都不可能去。

而如果我不去的话,便是与那位近年来在苗疆一带名声大噪的黑水郎,直接闹翻……

此乃阳谋!

但那又如何?

面对着虎子的提问,我显得十分平静:“请人上门,哪有这么霸道的?不管他……”

说完,我挥了挥手:“回去。”

虎子听了,将那白纸与羽箭,扔在了旁边的阴沟里去。

他往沟里扔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摸着左手手腕上的珠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箭……

不错!

……

因为一场突然的小意外,让我和虎子没有继续在院子里小憩,而是返回了房间。

虎子有点儿睡不着,在房间里练杠铃。

我却返回了二楼主卧,将窗帘拉上,上床休息。

每临大事需静气。

这句话,我经常对别人说起,对自己,也是如此要求的。

只有冷静,才能够让我养精蓄锐,从险恶困境中,挣扎求存。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没多一会儿,天变黑了。

院子里有人声,我起床,来到了窗边。

是农家乐的丁老板,亲自送了外卖过来……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来到院门口,与丁老板聊了几句,并且把钱给结了。

丁老板推搡着不收,说今天请我们的。

他说得振振有词,最终拗不过我,收了两瓶酒钱。

酒,是我让丁老板帮忙带的。

五粮液。

知晓今晚可能会有一番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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