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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盔甲的士兵杀出重围,再次扭转局面。
裴仲寒听到呼唤,一路披荆斩棘,跑到她身旁,气急:“绾绾,你为何伤成这样?”
她只含着眼泪摇头,生怕开口便哽咽。
对于在关外血战了数月的将士们而言,眼下的状况堪称小菜一碟。于是反转来得迅猛,结束得也相当迅速。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勤政殿见证多少人的荣辱兴衰,神武门又经历多少次血流成河的宫变。
韩文清自以为胜券在握,尽可坐收渔翁之利,却根本不明白,仁安帝和燕怀瑾是渔翁,他们其实才是相争的鹬蚌。
一切皆为他们事先布好,推演数次的棋局。
狼烟烽火,终究成王败寇。
……
凉风起将夕,夜景湛虚明。
暖黄交融,烛珲摇晃。裴筠庭借着灯,为燕怀瑾仔细处理伤口。他随手解扣,敞着衣袍,露出精壮的身躯。
铜镜前映出二人的影子,熟悉得令人怀念。
“如此隐晦的暗示,你倒真不怕我没听懂。”她将麻布打上结后,转了转僵硬的手腕。
“但你可能听不懂吗?”他替裴筠庭揉着手腕,一边心疼,一边又止不住唇角蔓延的笑意。
“也是。”她垂眸,安静感受他指腹传来的温度,心中那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大石终于碎裂,“燕怀瑾,我明白。”
一句没头没尾的“我明白”,他却立刻听懂了。
“裴绾绾,先前没将事情透露于你,是我思虑不周。谢谢你肯谅解我,往后不会再如此。”燕怀瑾眼波流转,“但这次我不后悔。”
若无法保护你,我算什么英雄,又如何作为君主庇护子民。
月夜揉着孤寂,浸染无边月色。远边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不堪一握。
时至此刻,因他杳无音讯而终日惶惶不安积压的情绪,如同久旱逢霖的雨后春笋般,悉数冒出来。
汹涌的感情,就这般声势浩大地在她心口这块小小的地方横冲直撞。
“你明知我爱你犹如爱我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往上面划刀子——”裴筠庭带着颤抖的哭腔,一拳打在他胸前,“燕怀瑾,你疼不疼啊。”
他故作吃痛,呲牙咧嘴,随即在瞧见她表情的那刻丢盔弃甲:“哎呀,怎么哭啦?裴绾绾,你真哭啊?”说着微微凑近端详。
自幼相识,知根知底,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以往吵架,打闹拌嘴,皆是他先低头道歉,解释清楚后,便很快翻篇了。
可现如今,燕怀瑾才意识到,自己当真惹她难过了。
他见过许多次裴筠庭的眼泪,或缄默无声,或是哭闹求饶。
然而从未有哪次,像眼下这般,伤心还复释怀地放声大哭。
燕怀瑾亦觉喉头苦涩,强忍泪意,一面柔声安慰,一面亲吻去泪珠:“我不疼,没骗你。”
这个吻与往常迥然相异,与其说无关风月,倒不如说是小心翼翼,隐含试探的靠近。
他甚至没敢看裴筠庭的眼睛,试图以吻解决隔阂。
抚到她尚未痊愈的伤疤时,燕怀瑾动作稍顿。
本以为她会因此感到几分退却,可裴筠庭没有。
她只是轻轻覆上燕怀瑾的手背,莞尔道:“燕怀瑾,你看,现在我与你一样了。”
刹那间,他湿了眼眶。
皎洁的余晖落在少女的肩侧,摇曳蜡黄的灯影匍匐在地。
裴筠庭被他压在冰凉的镜面上,承受攻城略地。情迷意乱间,她问:“不在我身边时,你有自己试过吗?我是说——”
见她满脸认真地问及此事,燕怀瑾耳根至脖颈处烧得通红。
“有。”
温度与力道都差不多,唯有你能握碎我。
“筠庭姐姐可要再疼我一次?”
“不是自称属下?继续装啊。”
他笑:“既然要寻求刺激,自然就贯彻到底咯。”
她还没来得及同燕怀瑾见证桃花初绽,就溺于其中,海面倒映的是燕怀瑾的模样,盛开的却是她自己。
鼻尖相贴,呼吸交织,缱绻、温柔、缠绵,彼此像熔成一团的蜡,那么烫,那么轻,鲜红欲滴,永不腐朽。
馥郁的香甜掩盖药味,妖异的蛊惑心智。
既而衾枕之爱,极尽绸缪。
倒凤颠鸾,极乐欢愉。
春回大地,人间芳菲。
故人归。
围城
翌日睁眼,就见裴筠庭目光落在床前那串佛珠上,表情幽怨。
“怎么了?”
“昨夜梦到佛祖责备我没规矩……难道不应先将你骂个狗血淋头么?”
燕怀瑾倒在她身上哈哈大笑,半晌直不起腰来。
独自穿好衣裳,便瞧见裴筠庭坐在桌前,对着满身蹂躏后的痕迹唉声叹气。
他走过去环住她,下巴抵在颈窝处:“做什么叹气呢。”
她咬牙切齿,拉开大半衣领给他瞧:“拜何人所赐?”
“我。”
裴筠庭心怀不甘地起身,扒开他的衣领就是一通胡乱啃啄。
燕怀瑾似笑非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尝试,手肘搭于梳妆台边缘,敞着衣领,双腿敞着,将裴筠庭纳入其中,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她屡战屡败,可直至最后也没啃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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