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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贵甚至都没有爬起来的机会,被拖拽得连滚带爬,惊恐的喊叫着求饶。
冷清的屋子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云皎皎近乎是被半环抱着圈在床榻之上,小小一只后脑抵靠在他的肩膀,而那人悄无声息的将她的簪子从她手中抽出,把玩着她的头发似乎在考量戴回哪里更合适。
云皎皎遏制住自己身上的轻颤,手指不自觉的碰到了冰凉的金属器具,那是司延随身带的一把匕首,她防备的转移话题,“这院子里,其实有很多暗卫。”
“我的府苑当然有很多我的人,但他们只授意于我。”司延声音低了低,手指缠住她一缕乌发,突然往后一拉!
轻微的刺痛从发间传来,云皎皎后脑被迫撞在他肩膀上,颈间被他微凉的手指缠上,她像是骤然间被掐住命脉的小兽,触及司延血腥而疯狂的眸子才发觉他一点都不比吴贵要安全!
他的视线从她纤细的脖颈到唇间,再到眼睛,嗓音低沉如鬼魅,“如果你也是我的人……”
屋外再次响起除夕夜爆竹声!
云皎皎一阵心惊,“我不是!”
她推开他的手,忽然抽出他腰间匕首,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你别过来。”
司延手臂被划破了一道血痕倒也不在意,看着她的举动,唇角带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笑意不达眼底,“我才帮皎皎熟悉怎么杀人,你便想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没良心。”
云皎皎无法忽视眼前人眼里不加掩饰的侵略性,握着沾了血的匕首一下下后挪,“我已经嫁人了!你身为新侯,也总要名声!”
“是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我是个要名声的人。”司延视线放肆的描摹着她的身形轮廓,他慢慢倾身靠近她,“你大概也忘了,这侯府,偏就是你嫁的夫君带你来的。”
云皎皎一怔,紧接着气息愈发的混乱。
一瞬间当初来时顾钦的闪烁其词都有了答案!
她慌乱下床,紧盯着床榻上的人,试探性的后退了几步,发觉他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立马掉头跑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的冷风让云皎皎冷静了些。
她攥着发簪的手越收越紧,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安京城中仍是一片万家团圆的恢弘热闹盛景,但这些热闹都与她无关。
云皎皎离开路过了刑房,鼻尖卷过一丝血腥气,听到了吴贵的惨叫声,“不要,不要……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啊!”
“咱们主子什么时候给过痛快,”行刑的暗卫面无表情,“今日喂左腿,明日喂右腿,最少六七日,忍忍吧。”
吴贵的笼子与猎狗的笼子紧挨着,喂食是直接将吴贵的一条腿伸进猎狗笼中固定,让猎狗生生撕下来。
云皎皎慌忙收回视线,加快脚步离开,漫无目的的走在园子里,不知道走了多久碰上了出来寻她的支芙,才带着她回到院子。
支芙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夫人,怎么了?”
“没事。”云皎皎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帮我备水吧,我想沐浴更衣。”
支芙乖乖应着,“诶好。”
支芙进来备好水,跟她支会了一声,云皎皎才收起了思绪,轻叹了一口气,钻进浴桶中闭目养神。
大约是累了,云皎皎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间,云皎皎听到有人叫她,“公主!公主慢着些!”
云皎皎回头看过去,发觉自己身在御花园,身后是乳娘嬷嬷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那时母后还没入冷宫,她仍是皇城中唯一的公主。三岁孩童玩性大,她嬉笑着又跑开,花苞一样的发髻上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她忽然间闯进了一间陌生的院子,几个太监围聚在一起,肆意殴打辱骂着中间的男孩。这应当是她和顾钦的第一面,她浅薄的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只不过从未看清那男孩的脸。
她慌忙大步上前,“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呢?”
她的出现让院子里安静下来,小太监连忙跪地行礼,那男孩掀起眼帘,与她的视线对上。
而此时,男孩那张记忆中她从未看清的脸突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满脸鲜血,浑身灰尘,像是从污泥深渊中爬出来的兽,眸光尖利又阴狠!
一瞬间和司延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
忽然间,窗户被风刮得“砰”一声关上。
云皎皎从浅眠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适才发觉她睡着有一会儿,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
云皎皎慢慢从浴桶中爬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一转头视线却猛地僵住!
她落在司延那里的双蛟白玉簪,此时竟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她浴桶不远处的梳妆台上!
云皎皎水眸颤动,刚刚梦中出现的眸子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支芙!”
守在门口的支芙忙进来,看着云皎皎包裹着一件浅薄里衣,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仿佛又受了什么惊吓,挂着水珠颤颤巍巍的,“怎么了夫人?”
“有没有人来过我这?”
“没有啊,我一直守着,没有人来的。”
云皎皎抓紧身上的衣物,难不成是她带回来的她忘了,“那我回来的时候有带那个簪子回来吗?”
支芙顿了顿,她记性也不太好,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但看云皎皎这么害怕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安抚她,“肯定是带回来的,夫人别担心。”
云皎皎听支芙这么说,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些,“真的?”
“真的。”
云皎皎缓了口气,出门发觉司延那把伏鹰盘纹刀还在,不应当是他来过,否则怎么不带走自己的东西。
天边翻起鱼肚白微光,司延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指尖把玩着那把伏鹰盘纹刀鞘,眼前尽是白皙莹润的人儿在水中惊醒,宛如无暇美玉。
比起三岁那年闯进了他那间满是血腥与欺压的院子之时,不知道抽开长大多少倍。
他还记得自己浑身鲜血污泥肮脏不已的伏在地面上,看着粉雕玉琢、柔软娇嫩的小姑娘,听着她高喊着,“你们怎么欺负人呢?”
天生阴暗的他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其实是,好干净的小公主,真适合弄脏。
即便他后来装着温和仁善与她来往,但这种恶念还是会时常侵占他的意识。
在她及笄之后达到压抑的顶峰。
那时,她容易在沐浴中睡着,他还算着时间规规矩矩的敲下窗户,提醒到,“又过一个时辰了,公主小心睡着别着凉。”
等了片刻却听到云皎皎有恃无恐的小懒音,“阿延次次催我,不如进来抱我出去。”
他只沉声回了一句“公主慎言”,听她笑自己木讷正经,不禁逗。
她却不知道他脑海中已经冲进去将她摁在浴桶边不知道弄了多少回,弄到哭,弄到颤抖、尖叫,弄到和他一样脏。
一如现在。
他的小公主比两年前还熟透了些,但却再也不会亲昵的叫他阿延。
大堂门“吱吖”一声推开,顾钦从门外进来,司延才慢慢睁开眼睛,嗓音凌冽寒凉,“我帮你拿到的入朝官职,你可还满意。”
顾钦应声回道,“多谢侯爷,很满意。”
司延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云皎皎“情投意合”的丈夫,“所以你什么时候让我满意满意?”
顾钦万分清楚司延是什么意思,“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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