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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后悔,不该进祁府。
沐浴前,她特意问过那小丫鬟,说是有换洗的衣裳,不过是丫鬟们穿的,江眠月哪里会介意这些,便放下心,劳烦那丫鬟帮自己拿来。
可出浴后,江眠月却见屏风附近摆着的,是一套白色的里衫,衣裳宽大,可以将她整个人裹起来……分明是男子的衣裳。
再叫那丫鬟,哪里还有人在?
也没见过这么坑人的,江眠月再去找自己的衣裳却遍寻不着,只能将就裹着那里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如今这副模样,她也不好出去,只能等着小丫鬟再来。
只是左等右等,湿漉漉的头发都快要干了,小丫鬟没有等来,江眠月等来的却是一阵轻而稳的敲门声。
“方便吗?”
江眠月呼吸一窒,伸手搂紧身上的衣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江眠月?”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有些不太得体,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地方外漏。
“我拿了药,方才差人给你买的衣裳也到了。”
“方便!”江眠月立刻开口。
门外,听到江眠月略有些不稳的声音,祁云峥眼眸中浮现出些许笑意,推门而入。
却见她缩在软榻上,湿发披散了一身,乌黑软滑的头发落在她的耳畔,她伸手轻轻捋了捋发丝,朝着他轻轻颔首,耳根微红,“劳烦祭酒大人特意买了衣裳。”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穿着他的里衫,如此的……令人难以自控。
“先上药吧。”祁云峥不等她反应,便先将手中的衣裳放在一旁,捉过她的脚踝,“时辰不早,上了药早些回去。”
江眠月原想推拒,自己上药,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他这么说,一时间顿时没有了推拒的理由。
她便眼睁睁看着他掀开那里衫,用修长的食指勾了些药膏,轻柔的抹在她的膝盖上。
江眠月小腿一颤,想要缩回来,祁云峥的手却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另一只手早已稳稳地捉着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弹。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心跳得快要飞出胸腔。
他手掌的温度滚烫,触及的时候,酥麻的很,令她呼吸不稳,眼眸却一直不受控制的落在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上。
他这么做,不会觉得奇怪吗?
虽说他是祭酒大人,在国子监算是长辈,可如今,江眠月在他的府上沐浴,穿着他的里衫,还由他亲自抹药,江眠月即便是再自欺欺人,再缩头乌龟,如今也明白,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似乎在逐渐模糊。
若此时他仍将自己当祭酒,便不可能与监生做出如此……暧昧的事。
而她明明可以拒绝,明明可以开口划清界限,明明可以执意要求回国子监医治,却顺水推舟,冒着出格的风险,被他抱回了祁府。
江眠月手指揪紧了身上的里衫,感觉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膝盖,温热而舒适,动作温柔,一点也不疼。
她不知何时开始……很喜欢与他呆在一处。
他情绪温和稳定,便像是国子监的大槐树,可靠而温柔,心善而有责任感。
江眠月想到上辈子时的他,再看他如今,便如同相同的皮囊中装着两个不同的灵魂,那个令她畏惧彷徨、黯然神伤,这个却令她欢喜忧愁,无法自拔。
仿佛感觉到她毫不遮掩的视线,祁云峥缓缓抬眸看着她。
二人视线相撞,惊起一阵花火。
他仿佛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神情微动,不等他的理智反应,身体早已经不受控制的忽然起身,靠近她。
靠近她……他早就想这么做。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一直勾着他,控制的自己的所有欲念,包括浑身上下乃至每一根发丝中叫嚣着的对她的渴望。
而面对祁云峥浅浅试探般的动作,江眠月呼吸微微急促,却没有躲开。
她便见祁云峥那双深黑的眼眸中猛地掠点亮光,便如漆黑的夜里忽然升出了启明星,那是深黑无望的黑暗中唯一的光,是昼夜交替时即将看到阳光的希望。
她心中仿佛有了些预感,一些奇怪的预感,他似乎因为自己的某些反应而冲破了一些束缚。
下一瞬,祁云峥的手便已经缓缓抚上了她的侧脸。
他的手上还有淡淡的药草味,并不难闻,夹杂着他身上的墨香气,变成了一种古怪而旖旎的味道浮掠在她的鼻尖。
灼热的温度令江眠月脸绯红,却仍旧没有躲开,只是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他的视线这般灼热,仿佛燃起了什么干燥的枯枝,几乎要将她燃尽似的。
二人气息交杂,呼吸紧贴,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
江眠月湿漉漉的发丝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睫毛微颤,手指侵入她的发间,覆在她的后脖颈处。
“不愿,便推开我。”祁云峥声音低哑,沉沉的响在她的耳侧。
江眠月的手抬起,抵在他的胸膛处。
祁云峥眼眸微黯淡,却感觉到她的手指弯曲,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衫,手指因为紧张而略微颤抖泛白,却绝不是推拒的意思。
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还带着些湿气的姑娘,脑子里绷紧的弦被她轻轻一个动作猛地挑断,情绪便如山洪般倾泻而下。
他手掌发力,托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阳光洒在祁府的地面上,温热而暖和。
厢房内,江眠月已经近乎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唇齿触及之间熟悉的气息中却是陌生的温柔、怜惜与试探,一点点的接触与刺探便如即将入侵对方领地的蛇,粘滞的空气中飞舞着令人羞涩的声音,江眠月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衫,如捉着什么救命稻草。
江眠月终于要窒息,她手上微微有了些力气,轻轻地推了推。
祁云峥半阖着的双眸缓缓睁开了些,浓黑的眸子倾泻出更多的渴望,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缓缓松开她。
二人唇齿相离,江眠月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眸湿漉漉的看着他,顿时惊慌失措。
“祭、祭酒大人……”
“方才的我,不是国子监祭酒,是……祁云峥,只是祁云峥。”祁云峥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声音宛如蛊惑,一点点钻进她的耳朵,扎进她的心里头。
“并非一时兴起,并非见色起意,我一直以来,对你便有男女之心,碍于身份无法言说,更无法表明。”
江眠月的一颗心几乎快要蹦出胸腔去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记住我的话,回到国子监后,不要多想,不要有负罪感,我也绝不会在国子监对你做什么出格之事。”
江眠月静静的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咬紧了唇,不出声。
祁云峥看着她被咬的泛红的唇,控制了许久,才克制住自己再次吻上去的冲动。
“你有很多时间考虑我……合不合适。”
“我等你卒业。”
……
江眠月回到勤耘斋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如做梦一般,若不是眼前的弓箭是她实打实自己从爹爹的武器库偷来的,触及那冰冷的箭锋仿佛下一秒便能划伤手指,她恐怕都要以为今日自己所经历的全是假的。
她换上了襕衫,祁云峥送的衣裳被她短暂的穿进国子监后,便被她锁进了自己的衣柜之中。
她伏在桌面上,轻轻触碰自己的唇。
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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