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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明显想问什么,但她嘴笨,问不出来,就只能按照夏川萂的话照做。樱桃这边刚把豆糊糊和清水搅合完,老婆子拿着一块雪白的细麻布出来了,一看这细麻布的颜色就知道是新的,不曾用过的,她很舍不得的将这块细麻布交给夏川萂。夏川萂展开细麻布,足有两尺见方,凑在鼻尖嗅了嗅,没有异味,她跟樱桃和老婆子道:“你们一人拽住一个边角,放在这空着的水盆之上。”樱桃和老婆子不明所以照做。夏川萂叮嘱两人一定要拽紧了,然后拿起刚才搅拌豆糊糊的木勺,从木盆里舀了一勺稀释过后的豆糊浇在了张着的细麻布上头,有白色的浆水从细麻布下露出低落在下面空着的木盆里,舀了三四勺之后,细麻布上过滤了厚厚一层黏糊糊的豆渣,夏川萂道:“你们别干愣着,动动手腕,让麻布上的渣糊糊滚动起来。”樱桃和老婆子开始甩动手腕,两人都是做老了活计的,手上功夫扎实,她们在夏川萂的要求下调整了几回找到规律就能将豆渣在麻布上滚成一个圆圆的球了。夏川萂继续往上头浇稀释过的豆糊,最后过滤出了大半盆的生豆浆和一团拳头大小的干豆渣。夏川萂仔细观察了下木盆里的豆浆,奶白奶白的,但是有些过稀了,明显是刚才她让樱桃放水放多了。不过没关系,多熬一下蒸发一下水蒸气就厚实了。夏川萂拍拍手站起身来,自己提着那团用细麻布包裹的豆渣,让樱桃端着这盆生豆浆,两人丢下乍着手不知道做什么好的老婆子,在满院子或明目张胆或暗中打量的视线下施施然的走出了这所作坊院子。 回到了主院,进了主院的灶间,厨娘刘嫂子接过樱桃手里端着的生豆浆,稀罕问道:“这就是你们从西院造来的东西?”对主院的人来说,木园是东院,作坊就是西院。夏川萂眨巴眨巴眼睛故作迷茫状。刘嫂子放下木盆,拿手指头戳她的脑门,嗔笑道:“你跟樱桃去西院玩咱们都看见了,老瘸头骂人咱们也听见了,都在好奇你在西院造弄什么呢。”同样在灶间忙活的孙嫂子和秋嫂子跟夏川萂问声好,都知趣的出去忙活,将灶房的空间留给了刘嫂子和夏川萂樱桃。刘嫂子和樱桃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在她的地盘说一不二,还很护食,霸道的很,这主院的灶间是她说了算,其他人都要避她锋芒。等两人出去了,夏川萂就嘿嘿笑了两下,对刘嫂子道:“就是觉着豆糊过滤一下会很好喝,偏那婆子要糊弄我,我气不过,就拿大娘来扯了下虎皮,不过,我可没胡闹,我是真的觉着这浆水会很好喝,刘嫂子你看,这豆浆水的颜色白白的,是不是很好看?”刘嫂子仔细观察了下,评价道:“确实瞧着比豆糊糊要好看许多。你打算怎么炮制它呢?”夏川萂:“先煮开试试。”现在正是烹制晚膳的点,灶间火烧的正旺,不过这晚膳该架的锅都架上了,该蒸的菜也都蒸好了,剩下的装盘分配等活计灶间只留刘嫂子一人也能忙活的开,还有空闲时间分神给夏川萂。刘嫂子倒了半盆生豆浆在一个陶锅里熬煮,夏川萂站在一个方凳上仔细观察陶锅里的生豆浆,见大约有半刻钟豆浆上头就有细末浮起,忙对樱桃道:“樱桃姐姐,快拿勺子搅搅。”刘嫂子道:“这才哪到哪,等烧开了再搅不迟。”樱桃举着勺子一脸无措不知道该听谁的。夏川萂对樱桃道:“那樱桃姐姐撇一下浮沫吧。”樱桃看了刘嫂子一眼,见刘嫂子没搭理她们这边,便高兴的拿着勺子在夏川萂的要求下去撇豆浆表层的浮沫,顺便按之前夏川萂的指示搅动两下。夏川萂心下暗笑,谁说樱桃老实的?这不是很灵活嘛。等豆浆烧开了,有大量的气泡升腾上来,刘嫂子手忙脚乱了一会,就找到需要不停搅拌让气泡散出的规律来,熬煮了小半刻钟,刘嫂子就移除了灶下的柴火,一直等陶锅本身的余温不再支持豆浆的沸腾,才松了口气停下搅动豆浆的手。夏川萂在旁边忙拍马屁:“果然还是刘嫂子,要是没有刘嫂子,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豆浆溢出来弄的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刘嫂子是很生气的,不过等搅拌的豆浆逸散出一阵又一阵的浓郁香气后,这气马上就随着豆浆溢出的水汽消散了,常年与庖厨打交道的刘嫂子可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国公府又要有一道新式浆饮诞生了,而这新式浆饮,正是诞生在她的手中,唔,不知道这回她能得到多少赏钱刘嫂子舀了一小碗热热的豆浆给夏川萂,道:“快尝尝是什么滋味。”夏川萂吹吹热气,小小饮了一口,嗯,说实话,不是太好喝,有些腥了,她对一脸期待与好奇的刘嫂子道:“加点蔗浆吧。”刘嫂子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用小木勺舀了一小勺粘稠的糖浆出来给她搅拌在碗中。这糖浆就是用甘蔗榨取的甘蔗汁,没有用火熬过,只是榨取好了放在太阳下蒸发了一部分水分,然后再储藏在罐子里留着喝的。这种几乎没有加工的制糖和储藏方法没有半点卫生可言,所以非常容易滋生微生物引起质变。为了防止质变浪费,在现下这种天气里,一般都是新榨取的甘蔗汁只放两到三天,不会超过三天,因为这种甜品算是很难得的美味,留不长时间就被饮用干净了。夏川萂再次尝了一口添加了蔗糖的豆浆,哇,甜口的新鲜豆浆,美呆了!夏川萂一时没忍住,吨吨吨的将一碗甜豆浆一饮而尽。她抹抹嘴,要跟刘嫂子描述这次吃播体验,结果刘嫂子送了她一个白眼,道:“不用多说了,很好喝是吧?我瞧清楚了。”夏川萂:其实您不用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的。今日楚宅的晚膳,夏大娘和楚郎君面前除了多了一碗甜口的豆浆、用另外半盆生豆浆熬煮的鲜糯醇香的白米粥,还有一碟子煎的两面金黄的豆渣饼。豆浆和白粥倒罢了,对这些汤汤水水的楚郎君不感兴趣,反倒是那碟子煎的金黄酥脆的豆渣饼,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刘嫂子给夏川萂带回来的豆渣里面掺了些黄米粉增加黏性,又添了小葱碎末、胡椒粉、细盐增加风味,她在陶板上抹上厚厚的油脂,油热的冒烟之后再将擀的薄薄的豆渣饼放在上面煎,陶板不是铁制的,不存在糊锅的风险,所以这豆渣饼刚出锅的时候油汪汪金灿灿的,这会油腥气和热气散了些,只剩下浓郁的焦香和漂亮的金黄颜色,卖相不是一般的好。夏大娘看着眼前多出来的饭食,横了夏川萂一眼,道:“一眼不看好你就到处撒欢了?要是尝着不好看我怎么罚你。”这宅子虽然叫做楚宅,但这里的最大的主人是夏大娘,这宅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会知晓,今天夏川萂在西院做的事和在主院灶间说的话早就有人一五一十的传给夏大娘知道了。倒不是通风报信或者监视夏川萂,而是夏川萂年纪小,地位高,又是才来,大家不敢得罪她,又怕她不知事闯出祸来最后受罚受罪的还是她们这些做事的人,所以这些仆人暗地里都看她看的紧,她每一个动作都报给夏大娘知晓,有什么都去交给夏大娘本人去决定,需要制止的话夏大娘一个吩咐下来她们就都好做事了。
夏川萂对此心里门儿清,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过谁去,也不怕受监视,所以她非常自信的对夏大娘道:“奴婢都尝过了,非常好滋味,您尝了定会觉着好的。”夏大娘将三样瞧着就卖相很好的豆浆、白粥和豆渣饼都一一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起,跟楚郎君道:“夫君也尝尝如何。”楚郎君当先夹起一块豆渣饼,送入嘴中细细品尝了一番,笑赞道:“果然好滋味。”他又分别尝了口豆浆和白粥,想了想,对夏大娘道:“我听说,小主人这两天有些水土不服,饮食上有些不协,老夫人担心的在家长吁短叹的,愁的常管事头发胡子掉了一大把,不如娘子将这白粥献上去,或许能讨的了小主人的喜欢,老夫人也高兴。”其实是郭继业郭小公子年纪小,脾胃弱,这两天应酬大鱼大肉吃多了,有些腻歪不想吃饭罢了,但这富贵人家吃饭,哪顿能少了鱼肉?什么野菜豆面糊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粗饭郭小公子那是见都见不到的,更别提吃了。倒是能喝白粥,但这白粥一点滋味都没有,恐怕郭小公子这样刁的舌头不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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