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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那夜林希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神魔难挡,所有前去追捕的卫兵全部死状惨烈地堆在‘焰火’外围的森林中,从d区到山脚下。迷雾是淌着血河回到总部,见到同样倒在血泊里的小棠。
“……我只要永恒之心。”迷雾缓了缓情绪,重新挂起笑,“林希临走前将一半数据放在言笑身上,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另一半。”
迷雾站起身,停下弱电流干扰,并且取出长针,她已经得到初步的样本,只待深究。
林希为人极端自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线索不在言笑身上,就在唐诏身上,他们瞒不过她。
“言笑身上?”
迷雾摆弄瓶罐的手微顿,含糊道:“‘焰火’有资本不在乎,不过外面有的是人对永恒之心虎视眈眈,七年过去,有太多太多手段可以操作在他身上了。”
这倒是意料之内。
“还有,”迷雾抽出一小针管透明液体,道,“我调查过,林希和言笑事先并不相识。”
唐诏突地扬起墨色的眸,满眼震惊。
你只喝h2o?
“言笑是考核训练淘汰下来的弃子,早该被销毁;二十年前潮汐生理课不及格,总部分配他过去做教具。”迷雾语气平淡,眼神里却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我调查过,分配是随机的,二者全然没有牵扯,后来言笑就不知所踪了。”
“我…我不记得。”
“动过手脚的脑子里还能记得什么!”迷雾嗤笑道,“或许我的权限查不到后续,我只能查到七年前林希叛逃后,有人秘密改造了言笑,再后来,他就流落各个实验室。”
“是反叛军告诉你的?”
“你对他们意见很大?”
唐诏摇摇头:“背叛‘焰火’是不对的。”
迷雾没再说话,麻利地将试剂注入到他的血管中。药物反应极快,剧烈的痛肆虐铺开霎那,唐诏已然认出是‘焰火’特有的疼痛药剂,奈何五感还没恢复,这会儿依旧敏感,他忍不住泄出两声呻吟,挣动间先前的伤口重新破开,淋漓一片鲜血,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划落,此时此刻,他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潮汐的脑子记不住事儿,身体也忘了么?”迷雾嘲讽道,“七年的安逸生活让你身体细胞都锈住了吗?不过是‘焰火’的熬刑训练,就受不了了?”
你行你上!唐诏正欲翻个白眼,没成想眼珠微转,意识却先一步消散。
迷雾指挥机械手替人简单地清洗掉身上的血迹,随口叫来两个手下处理后续。令她没想到的是,唐诏的状态似乎真的不太好,本来能迅速愈合的伤口竟然还在滴血,迷雾蹙起眉心盯着瓷砖上的一抹鲜红,低喃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细胞活性逐渐降低,如同人类老去一般……不愧是神体,竟然连这种情况也考虑在其中么?”
手指微动,一束水流立即将其冲散干净。
……
唐诏结结实实体会了一遭快递运输,押送者丝毫没有人本意识,粗暴地将他从窗户扔进他家。
话说他明明设置过入侵警报,这群人竟然没花三分钟就破译了?!
那他是不是该原谅他们的暴力顺便反手给人点个赞?
差评还是要差评的。
半路他悠悠转醒,没等他喘口气,那针枪照着脖子哐当就是一下,痛感瞬间放大,险些再晕过去。
他更勇,硬撑着一口气爬到书房,用朱砂为自己画了张“水逆退散”的符,贴到额头上,才放心脱力阖眼瘫在地板上。
大约半小时,他猛然想起屋里好像还有个人,急忙吊起魂儿连扶带爬推开卧室的门,床上小人儿乖乖窝在被子里,闻声轻转过头看过来,双眸空洞暗沉。
这是还没死。
幸好幸好,活着就行。
唐诏没说话,放纵身体滑落地板上。
言笑却先开口道:“这次要做什么?鞭打,解剖,烙铁,切片……”沉默中小人儿一次次变换答案,甚至理所当然地问着:“或者,干我?”
唐诏第二口气儿差点没上来。
“若是嫌我不干净,可以在我身上划伤口玩弄,就是需要注射过量的抗凝血剂。”言笑早就习惯这些事情,越说越露骨,“不过在这之前,请给我提供一些水,实验体过度缺水,恐怕很难尽兴。”
“这七年你在哪?是反叛军抓住你么?还是说你是故意逃过去?”唐诏皱起眉打断了他的话,一连串问道,“你去过d区?他们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么?”
言笑瞳中微光一动,半响才轻缓地问着:“潮汐?”
“所以,他们也问过你七年前的事情,对么?”唐诏身上的药性没褪,质问的声音很轻很轻,“所以,林希的底牌真的用尽了,对么?”
林希……
这七年,言笑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林希’二字,和那个令人疯狂的永恒之心一样,都是折磨。
当年他承情自愿沦为偷渡工具,如今见了潮汐,也算是还了情吧。
虽然结果有些许的偏差。
林希机关算尽,每一步都精心设计、算无遗策,骗过老板、骗过先生、骗过‘焰火’所有的高层,骗过身边最亲密的搭档,甚至包括唯一知情的自己。
可世事无常,就因为逃亡之夜自己错杀一人,竟诏来迷雾反目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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